??序章一、
? ? 今天我心情特別好,因為我終於有了自己的住所,雖然是別人家,但
是總有個安身之處,雖然我知道只要我開口,不可能沒有安身之處。
自從離開家以後,我就為居住條件犯愁,最難對付的是我的兩個問題,一個
生活方式,我喜歡安靜的住所,朋友家真是個不錯的選擇,山腳下,也很安靜,
我喜歡的地方,只是民工很多,自然而然的,我也成了民工中的一員了。
另外一個,我不喜歡離市區太遠,結果也讓我比較滿意,這?離市區不算很
遠,走路也用不到10多分鐘,只是車費貴了點,還能接受的了,最後,空蕩蕩
的房間,我一個人獨處,安靜的有點讓我變態。
我過去的單位是私人造船俱樂部,在那?,雖然工資不算高,一個月什麼都
加完了,也就幾千塊出頭,但福利也算很好,包吃包住,什麼都不用自己發愁,
只是偶爾會受點小人氣而已,也算快樂,什麼都不用想,每天吃吃睡睡,偶爾回
趟老家,除我之外,他們都是有股份的,所以活的比我自在,我算寄人籬下,但
有時候不滿歸不滿,也是安於現狀的,畢竟別人看起來是份還算過的去的工作,
況且,也許哪天老闆心情好,給我點甜頭,我就發了。
朋友也常嘲笑的說:你是未來的船王啊。
總之,絕大多數的正常人,在這個人們普遍安於現狀缺乏創業精神的年代?
,都會覺得這是個不錯的地方,也是個不錯的工作。
所以,當得知我要不想再去執行那份工作的時候,幾乎全部的人都吃驚得瞪
圓了眼睛。
我用一貫的口吻說:項目結束了,沒有去的必要了。
最初,大大小小的領導們都苦口婆心地挽留我,就象在挽救一個失足青年。
我知道,其實他們並不是覺得我有多麼重要,而是不習慣有人要從他們寄託
了很多感情的地方遛之大吉,那簡直是一種對他們人生價值的否定。
他們善良地一再問我不去的原因,希望找到解開我思想疙瘩的金鑰匙。
但是,不是我不想告訴他們原因,而是我自己都不很清楚為什麼死也不想再
去。
好象是有一天早上,我一覺醒來,突然厭倦了這種按時上班的生活,我想,
他奶奶的,憑啥我就不能夠自由支配自己的時間呢――那麼,乾脆就走吧。
我點燃一支煙,只吸了一小半,就輕鬆而堅定地下了這個決心。
我不需要找人商量,大學畢業後我就一個人獨來獨往,父母管不了那麼多,
過去我的前度女友小欣,大概畢業後2個月,基本上就很少給我打電話了,很快
,她發來一個簡單的短信,很隨意地說,我們結束吧。
‘有必要說說過去的事情。
二、
? ?
? ?很多人可能會以為我是失戀導致心情不暢而在畢業後,東奔西跑,居無定所。
哎,我都懶得解釋了,愛?愛個屁呀,我跟小欣談了一年半戀愛,說實話,
除了頭半年確實有那種所謂的愛情,後面的一年,基本上就只有性了。
那時候,我們天天窩在學校外面租來的民工房?,我們做愛,剛一作完,她
就拿起厚厚的書看,看得津津有味,似乎比做愛享受多了。
有一次我忍不住說,小欣,如果你沒出息,天理不容!一個人能拿出比做愛
大三倍的熱情來學習,能沒出息嗎?小欣就有點歉意地看著我,她的眼睛真美,
她說,沒辦法,可能我在那方面確實有點冷淡吧。
我就惡毒地說,何止是有點呀,你根本就是個性冷淡!我記得小欣當時突然
說了句有些傷感的話,她說,阿峰,以後你還會遇到許多女孩子的,儘量不應找
太漂亮的,太漂亮的女孩,大多是性冷淡,因為她們老是被男人索取性,所以她
們很容易討厭性,人都是逆反的啊。
這話讓我感傷,因為那是我還十分愛小欣,而她卻已經在為沒有她的我做打
算了,我比他大2歲,但是心理上她簡直比我大10歲,她知道她其實並不愛我
,所以她不期待我們會有結果。
顯然,那時她已經清楚地意識到我們未來的結局了。
我猜想,她可能僅僅因為在畢業前懶得再找男朋友,所以才維繫著我們的’
愛情‘。
明白這一點之後,我就悄悄地將自己的心逐漸收了回來,象收荒匠一樣,一
天收一點點,終於,在快畢業了,我已經完全不愛她了,我為此而長噓一口氣,
放心地意識到,畢業後我們肯定會分手,而分手後我肯定不會難受,因為我不愛
也就不會受傷害。
哈哈,去他媽的愛情。
臨近小欣去廣州的那幾天,因為對彼此的將來心照不宣,我們的民工房?彌
漫著一種從此陌路天涯的氣氛,彷佛是為了抵抗著種氣氛,我們的性活動比平時
做得多一點點,那時,我們真的不像是情侶,而像是兄妹,有時,做著做著,我
幾乎要忍不住笑出來,因為我覺得彷佛是壓在自己的妹妹身上,罪惡而又滑稽,
滑稽到想笑。
所以說,我對和小欣分手早有準備,我的居所定所,四處奔波,根本就和她
毫無關係。
但是,同志們偏偏就是不信。
不僅同志們不信,連我多年的老朋友小優也不信。
小優,哎,這個跟我高中一起長大的女孩,不,確切地說應該叫小女人了,
她26歲,婚齡卻已經有了1年。
我們認識10年有餘,她那麼瞭解我,居然也不相信。
這讓我感到很失敗。
那時,我已經很不容易地辦完了複雜的離校手續,正準備搬出那民工宿舍。
我在這座城市東面的城郊結合帶租了房子,那是一個三居室?的一間,月租
金280,房間有12個平方,但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放,再把床和書桌一
放,活動空間就很小了,幸虧我其他東西不多,很快也就把新居整理好了。
小優是第一個來我新居的人,因為她離這兒最近。
她就住在800米之外的’錦繡花園‘?,那是有錢人搞的一個別墅群。
他老公在?面有兩幢別墅,一幢買來自己住,另一幢據小優說本來是打算買
來送給一個領導的,但那個人後來垮臺了,他老公就將伸出了一半的手縮了回來
。
你看,小優的老公就有這麼精明。
否則,小優也就不會嫁給他了,她不是那種只認錢的女人。
對小優,我實在是瞭解得不能再瞭解。
十餘年前,在老家的那個比較繁華的城鎮上,我們在一個高中?讀書著呢。
那時,我大概十幾歲,讀高中,她呢,約摸十七歲,比我小一屆。
發育得早,已經亭亭玉立了,吸引了許許多多我們大大小小男孩子賊兮兮的
目光,其中當然也包括我的目光,呵呵。
沒多久,我就離開了那所高中,我比較懶散的一個人,不愛讀書,其實我人
也算蠻聰明的。
離開後我迷上了上網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流連在縣城,市區等等地方,美
其名曰:預備考大學,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在幹嘛。
這所培訓學校出來,又進那所,樂此不疲,只是那時候,沒想那麼多關於愛
情的東西,人還是很單純的,所以也很少想起小優,只是有一次回到老家的那個
還算很繁華的城鎮。
某個夜晚,我從網吧?出來,記得那時夜色已深,我路過小優家門口。
我突然看到一個男子送小優回大院,他們在她家樓下的路燈下擁吻了好幾秒
鐘。
那一刻,我心?突然襲來一種說不清的惆悵。
那時候,我自嘲自己是個廢人。
那以後,我運氣好,不小心讓我上了一個不及格大學,等我再見到小優時,
已經是我大二了。
小優突然找到我,原來小優考到我的隔壁學校讀中文系,專科。
我算是她在這座城市唯一的熟人,於是我被動地擔當了小優哥哥的角色。
三、
? ? 說實在的,我真不想當她的哥哥,我一度想當她的男朋友,或者老公,都願意。
但是,一種角色一旦確立,想要改變就很難了。
我只好任由她撒嬌,任由她動不動從學校跑到我住的地方洗澡,甚至任由她
當著我的面換外衣,然後,任由她出去和別的男人跳舞,談戀愛,或者做愛。
專科讀兩年,時間一晃而過,她要寫畢業論文了。
當時我也快畢業了。
我知道,她這兩年,基本上都在鬼混,哪里寫得出論文。
果然不出所料,她央求我幫她寫。
我答應了。
論文寫好那天,下著小雨,我帶著她的畢業論文到了她學校女生樓下。
小優很快就從樓上下來了,不象平時那麼磨摩蹭蹭。
而且,我注意到,她還仔細打扮過一下,這在以往她和我相處的時候,可是
從來沒有過的,以前她每次和我在一起,都遠不象和他的男友在一起時那麼注重
打扮。
而現在……我心?不禁一喜,想,莫非她對我有了感覺?正這麼猜測著,突
然有一輛輕巧的豐田無聲地駛了過來,我都還沒有發覺,小優已經一下子感覺到
了,她回頭看了一眼靠近過來的豐田,臉上陡然神采飛揚,眼睛?充滿了水一般
盈盈欲墜的幸福。
我新認識了一個好朋友,小優說,峰哥,一起去吃晚飯吧。
又認識了一個男朋友啊,我說,換得可真快。
老哥,這回不換了。
小優說,我就定下他算了。
……最後,我沒有和他倆一起去,我忘記我找的是個什麼理由了。
我只記得,當豐田象幽靈一樣一閃而過之後,雨突然下的大起來,我心?感
到一種屈辱,我想,我再也不打這個可惡的小優的算盤了,如果說我曾經隱隱約
約地愛過她,那麼以後我再也不會愛她了。
同時,我還老羞成怒地決定,這個哥哥的帽子也不要了,哥哥有什麼當頭!
那以後,我很久沒再和小優聯繫。
四?
? ? 小優畢業後沒有多久,就和那個有錢人結婚了,我也收到了請柬,當時
我在另外一個城市?晃蕩,她的婚禮,我理直氣壯的可以不用去。
但是我也打了個電話向她解釋一下,手機已經換號碼了,卻忘記告訴我新號
碼了,雖然我打聽一下,她的號碼我還是可以打聽的到的,我懶的興師動眾了,
再也沒解釋過。
那一次我喝醉了,風吹來吹去,把我吹的像個風箏,突然很想嘔吐,突然想
著,以後我可以再也不會和小優有什麼來往了,這個一直喊我哥哥的女孩子。
已經走出了我的生活,心?不禁有幾分蒼茫,無奈,悲涼。
人生總是在不停的開玩笑,在我對小優完全快忘記的時候,她突然給我打了
一個電話,那是快1年後的事情了,我已經從另外的城市回到老家了。
那時候我在老家跟一個叫小萌的女孩子在一起有一小段時間了。
有一次,我正在和小萌做愛,突然手機響了,我不想接,小萌:接吧,萬一
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然後幫我拿過電話,塞到我手?。
我繼續趴在小萌的身上,很不情願的接過手機,另一隻手抓過一條枕巾,扔
小萌臉上,小萌搖頭:峰,放心,我不會發出聲音,你看我什麼時候發出過聲音
?我一想也對,和小萌做愛的時候,還真沒聽她發出過聲音,也拒絕其他姿勢。
聽她一提,平添了幾分沮喪。
接通電話:喂!居然是小優:哥,你好像不高興,打擾你了嗎?我說:沒什
麼,有事嗎?小優說,也沒什麼事,就是心情煩,想見見你。
當時,我和小萌幾乎是臉對著臉,電話?的聲音,很清晰的傳到小萌耳朵?
,那天小優很嘮叨,說個不停,誰聽著,都會誤會是我老情人之類的。
小萌卻一點都不在意。
那天我發現了,小萌其實也是一點都不愛我,一點都沒有,否則不會這麼無
所謂的。
我至少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來,如果一個人可以假裝,但是眼神不會假裝,
我感到有點莫名的悲涼,帶一種發洩的心理,我狠狠的用了幾下勁,有趣的是,
這時候外面的建房工地的打樁機,也在恰當的時候,發出聲音,忽然我感覺自己
也像個打樁機,終於,小萌呻吟了起來,我沒記錯的話,那是我們這麼多次做愛
的的過程中,唯一一次發出聲音的,真是諷刺。